我們跟著侯尚新,走進了升降機之內。
「就只有……第九十九樓可以按而已?」我看著升降機的面板說道,「其他的地方呢?都不讓別人住了?」
「建設一座這樣巨大的建築,就需要使用到大量的時間。」侯尚新道,「如果要想像出每一層的樣子的話……那我非常肯定我會在住進這座大廈裡頭之前,就因過於精神過於衰弱而死了--所以外頭看起來這樣高也只是表象而已,事實上,那就只有九十九樓,和地下這兩層。」
我點點頭,這也符合我的猜想。「所以,這個城市大部份都只是空有外牆而沒有內部的嗎?」
「沒錯,我們都沒有這樣多的人可以住進去,要真的造這樣多房間幹甚麼?」侯尚新說,這個時候,升降機亦終於到達了我們要去的目的地,「到了,我們出去吧。」
典型的唐樓內部,正中心有一個單位。
「這其實是我在現實世界的家。」侯尚新苦澀的笑了笑,「怎麼了?很諷刺吧?造了這樣多看起來很酷的東西,到最後還是覺得自己的家比較適合居住。」
「也不是的……至少,你能讓你自己的家變成了一座通天大廈。」我道,「還是有一點點分別的。」
「分別可大了--在這裡,一個人也沒有。」門並沒有鎖,侯尚新就這樣讓我們走了進去。
我們走進了侯尚新的家,並坐在裡頭一張放在中心的梳發上。
「你們要喝甚麼?我的家甚麼都有。」侯尚新道,「沒有的,最多我變出來就行。」
「不需要了,你還是快點跟我們說你們接下來的事吧。」黃俊傑直截了當的道,「告訴我們……你們到底是怎樣死掉這樣多人的。」
侯尚新渾身震了一震,然後苦笑起來。
「直接要我說結局嗎,這樣可不好玩啊。」侯尚新道,「那我就直接開始吧……不過,你們五個擠在同一張梳發上,真的不需要換個舒服的位子嗎?」
「這裡也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坐。」我道。
「那就自己想像出來吧,來我家的每一個人,都是這樣做的。」侯尚新道,「我想,你們也想找個機會練習一下這種能力吧?」
***
直至我們五人都坐在五張看起來「至少能住著」的扭曲物的時候,侯尚新道開始說話了。
「由之前的繼續說起吧。」侯尚新道,「我們把那間木屋建造起來以後,其他人開始對眼前的現況感到不滿了,既然不需要任何的材料,也不需要太多的時間,重點是不需要人力,那麼為甚麼不乾脆在每一個角落也造起不同的建築來?--這個時候,我們已經幾乎忘記,要派人回到學校這件事了。」
「在其中一晚,我們聚集起來作好一切規劃以後,就開始朝著其他的地方建起自己想要的東西--當一座建築落成了,就會叫其他的人來這邊,並投射下『這東西是確實存在』的想法,以此來加固它,避免因意外而倒塌。」
「最初的想法,只是一個人一座大廈、或一間屋而已,但由於我們僅僅是花了一個星期多的時間就完成了這件事,很快又開始感到無聊起來,於是,我們就以不斷向外建造起更多不同種類的東西來--不斷、不斷的建著。」
「侯尚新?你終於回來了嗎……這些人是?」
突然,在我們的身後,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總覺得,這把聲音好像在那裡聽過。
我轉過頭,看過去。
「啊,對了,忘了跟你們介紹。」侯尚新把這個年紀比他大一兩年的女孩拉了過來,並把這個我已認識的人,再向眾人介紹一遍。
「這個是郭珊珊……是我的女朋友。」
我怔了一怔,郭珊珊,指的就是我們班裡的那名女神,她到底是如何和完全和她不相干的侯尚新走在一起的?
「大家好。」郭珊珊說道,總覺得,她的眼神少了點「靈性」。
「我順便把話直說吧……這個郭珊珊是假的,真的那個已經被仇柏希殺死了。」侯尚新的眼裡閃過一絲殺意,「我相信,大家現在應該明白我提出這個交易的原因了吧--是說,這個郭珊珊可花上了一個多月不斷調整才做到這個地步的,不過仍然是很不人性化啊。」
「?」郭珊珊歪頭,顯然不明白侯尚新到底在說甚麼。
我們驚愕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而作不出任何的反應。
「那麼,我們繼續吧。」侯尚新道,「也是時候,說我們當中大部份的人,到底是怎麼樣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