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翼的巢穴位於九樓邊沿的一條外露彎曲的鋼鐵上,它原本為政府大樓基建中的鋼鐵,但似乎混凝土一經破裂後,加上火燒而造成如今的彎曲狀,向外伸出。
也成為了,一群病翼聚居的地點。
它們滑翔前,都會以鋼鐵向外的終端作為起飛點。
「要搞班病翼都難......行上條鋼鐵到保持唔到平衡,條命就係咁先。」以我觀察,無視它們為妙。
「咁走吧。」白魂點頭。
我選擇無視病翼,繼續前進。
沿路上,我們又看到一堆堆的小孩屍體,全部皆為男孩子。
「唉......真係陰公。」白魂見到小孩遭到殺害的畫面,不禁搖頭。
正當我們想要掠過屍堆時,灰石的地板上驀地傳來不明的聲響......
「咔...咔咔......咔...」像是碎裂的聲音。
「咩...事啊!?」白魂驚險地問。
我把視線放到聲音來源的地面上,駭見幾條往四方八面伸廷出去的裂隙,正從屍堆的中心不斷擴散著。
「地陷......」我只想得出的唯一解釋。
「咁...點做啊!!?」白魂驚問。
「行啦!仲企!」我喊。
然後,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前面躍過去。
「咔...咔咔咔......咔...!砰──!!!!!!!」那塊放滿男孩屍堆的地板,崩陷了。
「呼...差啲......」我往旁一望,竟然發現白魂不在這邊:「白魂...!!?」
我猛地回頭,往那凹陷了的大洞望落去,只見一片塵埃飛揚,混雜下層燒得正旺的火焰在瀰漫著。
「喺到啊!!」白魂大洞的另一端,對我喊。
「你點解......會行番去後面?」雖然原因應該有點蠢,但人沒事就好。
「地裂啊嘛,咪向番後面行囉!」
「你應該行埋佢!」我稍稍打量了窟窿的長度,又黯然地想了想:「你就咁跳應該過唔到嚟...你等我一陣。」
「我移啱啱塊木板嚟咪得囉!」白魂說。
「...」我停了一停,繼續行:「我信唔過你。」
「信我一次喇~!」白魂拍拍胸口。
「好,就信你一次。」找回那塊木板,我想是最好的辦法了。
出乎意料地,白魂很快就把木板帶來,並通過崩塌的大洞。
在障礙重重的地方,時間總覺得特別慢,路也特別長。
但經過九曲十三彎,我們總算到達九樓的盡頭。
是一道門,被鎖上了的大鐵門。
從外觀上看來,這道鐵門是後來建造的。
因為它的風格,根本跟大樓本身格格不入。
「哇...道門洗唔洗大到咁,驚死我哋入去咩!」白魂往鐵門踢了踢。
「咁因為...」我愣了愣,說:「我哋真係要入。」
「點搞啊!?鋸又冇、炸彈又冇。」
「但佢有個鎖匙口,俾人解鎖。」
「我哋有鎖匙咩!!?敲門就肯定冇人會開門俾我哋。」
「......」正當我苦思期間,留意到鐵門旁邊有個靠牆死去的男人:「睇落...佢已經死咗半年以上。」
「呢個男人睇落唔似細路?佢都係俾病翼捉嚟?死之前仲攬實本日記。」白魂說。
「日記......」我走過去,蹲下把日記拿出:「佢到底係邊個...」
接下來,我開始翻開他死前都抱緊住的日記......
「第一頁內容:
2月3日:公會成員開始殘舊的武器,有必要更換一下。待會...下午就出發到松木村,找個一流的木匠,去訂購一批精良的新武器吧!
2月14日:今天派了兩小隊的人,到倖存區趕走病者平權組織,成效甚佳。
2月17日:下雨天,特別想吃煎蛋呢。
2月28日:公會明天將會進行病獵升級試,作為主考官之一,很期待大家的表現。另外......二月好像沒有二十九號,直接進入三月?明天得小心點。
2月29日:今天奎斯的表現不錯呢,他平日就是個勤奮的小子。偉托、肥寶、梁振中都僅僅通過試煉,他們三人要多加特訓,要成為出色的病獵並不是一天的事,還有賴桑在使用陷阱方面似乎有點天份。雖然又是平淡的一天,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以上,二月的日誌。
「病獵公會」副會長──Nosyag」
「副會長...?」我凝視著日記的右下角。
「唔通呢條友......」白魂疑惑非常:「係「病獵公會」嘅副會!?」
「但佢死喺到,都幾出奇。」我繼續翻著後面的頁數,說:「因為除咗賴桑同奎斯之外,當年「病獵公會」......就冇人倖存。」
往後的頁數,大多都是記錄一天「病獵公會」發生過的重要事情。
約莫數五十多頁之後,重點開始來了。
當日出發去寶康公園的事情,他都大概地寫了出來。
「中計了...我們受到病者的大規模埋伏,但大家都視死如歸,要一起戰鬥到成為亡魂為止,大家長時間的默契及志氣,無可取代。但深知公會必定遭到全滅的白鯨,刻意吩咐我要躲起來,不能由任公會滅亡,即使我多番拒絕,白鯨都心意已決,真摰地懇求著我,於是我在眾人的掩護下逃離了戰鬥的區域。
雨下不停。悲痛地目睹逐個逐個成員死去的我,在戰事完結後,只能無力地痛哭。其中,他們更把白鯨帶走,回去那個病者之都。」
「就咁睇字...都覺得慘烈......」白魂牙齒有點酸。
下一頁,那個副會長有持續地記錄著,之後日子的事情。
「在那之前,我聽到男病童、一名坐著輪椅的病腦、兩個控電和火的男人,還有一個披住雨衣,身體隱約地閃爍紅光的男人。那穿著雨衣的男人,告訴另外的人,要把病鯨帶到「病者之都」的政府大樓進行改造,之後讓男病童和病腦繼續組織勢力,對人類作出攻勢。
原諒我,無辦法拋棄會長而去,也無法對死去的會員進行很好的安葬。急切的我,用自己的鮮血在一塊鐵皮上,畫寫出坑口政府大樓的地圖和該道路的街號,然後將原本前來收屍的一隻竊屍賊殺死,再分別把血液注入到死去的會員身上,讓他們以另一種方式及竊屍賊建築病窩的特性,把這個秘密好好地收藏起來,假若他日奎斯和賴桑經過發現,便會知曉一切的真相。
在把白鯨成功營救之前,苟且偷安的我都沒有面目回去艾寶琳,並如白鯨所說接手營運「病獵公會」,這份希望我無法繼承下去。」
「條友......之後單拖入「病者之都」!!?」白魂愕然地說。
「係...之後嗰幾個月嘅頁數,都係佢喺「病者之都」生存同調查嘅記錄。」我說。
「最後點......」白魂低頭,望往死在此地的他:「點解...佢最後會......」
「睇緊...」
我直接把日記翻到最後一頁:
「我一直嘗試進入大樓最高一層,試圖接觸該處,可惜都無功而返,因為有道565公分寬、650公分長的鐵門把入口鎖住,為此我特地去到早前坑口村發現的一家配鎖店中,利用入面的工具去製造附近門孔的鎖匙,經多次的製造和失敗,第64次終於成功。
可是,在門鎖被打開的瞬間......我似乎觸動了在九樓沿旁居住的病翼,它們來勢洶洶地飛來對我進行攻擊。同時,我似乎......被一些幻覺影響到腦部,在這些因素下,在「病者之都」生存接近數個月的我,終於不小心被一隻病翼抓傷了。
感染成為病者,也只是早晚的事,插到一半扭開了的鎖匙,更被它們強行弄斷帶走,回到自己的巢穴中。我很後悔,沒有一早處理他們,而是選擇無視。如今,開動鐵門的鎖匙,斷了的一半我放在口袋中,而另一半則被病翼帶走到巢穴,我很清楚它們......喜歡把這些從人類身上得來的戰利品,當做巢穴的一部份。
視線......也開模糊,記錄差不多...完畢。
我隱約聽到......
十樓中,是一片美妙、幸福的歌海。
讓我...帶著,安詳......離去。」
「呢個人......佢差一步,就入到去。」我望著腳邊,那具腐爛的屍體。
「可惜...佢一早返艾寶琳咪得!」白魂無奈地說。
「我諗佢......都冇咁嘅面目返去,喺救返白鯨之前。」
一個帶住戰死心態的同伴,被吩咐要留下來活著。
那種滿腔鬱憤,文字是達不出...
這些冰冷的字,只是他用來記錄下來的工具。
當中痛苦不堪的心情,常人肯定難以理解......有多麼的悲痛。
我伸手進去他有點損爛的袋口中,果真摸到一條近似鎖匙的物體:「真係有......」
「但係得一半喎!」白魂說。
「另一半喺病翼嘅巢穴。」我轉身。
「要返去打?!」
我點頭。
「好好好!樂意奉陪!!」
折返的路上,我更叫白魂一起注視地面,這裡樓原本為辦公室,應該有萬能膠之類的物件。
「搵到!AA膠!」想不到,白魂幸運值挺高的。
「諗到點處理班病翼未?」我順便問。
「我得把刀,你得把遮,可以玩咩花臣?」
「或者,引開佢哋注意係個好方法,另外一個人行去佢哋個巢穴到拎鎖匙,係個好方法。」
「我一定唔做拎鎖匙嗰個啊!條鋼柱得兩隻腳嘅身位,又落緊雨,好易滑腳!」
我揚起嘴角:「我正正係咁諗,對付病者呢啲功夫,你似乎拿手啲。」
「咁啱啦,我哋兩個一拍即合!你想我點引走佢哋!?」
「唔......用你自己方法,叫又好...斬下附近啲嘢又好,隨便你。」我盯緊白魂,說:「唔好無啦啦死咗就得。」
「咁你放心!我喺艾寶琳同不良人入面,都係劍術最好嘅人,公認嫁喇!」
「嗥...!嗥嗥...嘎!嘎!......嗄!」
在白魂苦思戰術期間,我找了個位置,好好觀察了病翼的巢穴一番。只要用心一點,去打量那個用人體殘肢和鐵線強行連繫組合起來的鳥巢外貌。
不難發現,這條向外彎曲伸出的大鋼鐵上面的鳥巢,擺放住多件從人類手上得來的戰利品,而其中,一隻豎立擺放的斷掌上,緊握住一把類似鎖匙的物體......
「睇嚟係嗰把嘢...!」我鎖定目標了。
另一方面,不斷耍刀揮空的白魂,也準備好:「鳥嘴兄,你得未。」
「你可以開始。」我先躲到一旁,讓白魂把病翼引走出巢穴。
「喂!!!我叫白魂呀!!!!!」白魂跑到病翼們面前,如此地大叫著。
「嗥嗥嗥!嘐嘐唦...!!喙啊啊嘎啊──!!!!」病翼受到大驚一樣,激動地大叫:「嗄!嗥嘎嘎嘎!!!」
接著,白魂向後跑走,成功把病翼們通通引走。
我亦事不宜遲,馬上踏到那條外露的鋼鐵上。
「沙啦沙啦沙啦──」雨水下過不停,希望我不會因此滑倒摔死。
「外面道火牆...已經消失咗。」同時,我在小步小步向前時發現。
「颼颼──!」
風勢伴隨雨下而增強,這種威力我確信至少有三號以上的風球了。
「啊...」小心翼翼的我,花了極度專注的心神,前往到病翼的窩巢了。
我跨過它們製造出來的窩巢,踏上那些毫無活力的軀干上,把那一隻斷掌上捉緊的鎖匙拿走。
「搞掂......係斷咗嘅另一半。」鎖匙的模樣,跟我另一條拿到的正確。
正當我打算轉身折反時,合好一隻剛剛回來:「嗥...!!嘎嗄嗄!!!」它留意到我的入侵,並對我瘋狂嘶叫著。
我也想快步加前,及早回到那安全的大樓中,但是在這條隨時跌死的鋼鐵上,不由得我雙腳主導,腦部會釋放訊號給我認知,這是危險的選擇。
「嗥...嘿!!」那隻病翼作出一次俯衝。
「呯!」我感覺,被它從背後抓住了。
雙腳忽離地面的我,馬上舉起傘子向上戳擊:「嗄...」
可病翼對攻擊毫不理會,眼見距離大樓只有幾兩步距離的我,即時用雨傘的柄勾把內牆外露的鐵架勾住!
病翼更不顧一切地,想把我拉走。
最終,在我死命捉緊雨傘的情況下,成功扳回一命,落回那條鋼鐵上。
「呼......」我第一件事,是撲進大樓中。
「轟隆──!」雷暴的閃爍下,病翼展翼的影子打落到地上。
「嘎...嘿啊啊啊啊!!!!」病翼向我衝來,使出正常的揮爪攻擊。
執傘的我,把傘子對準它出爪的膊位,以垂直方式打過去。在它揮爪的瞬間,再彎身避開利爪的撕抓,然後繞到其背後,再出手捉住傘子的另一端,把它的膊頭套住。
「咔!」最後,用力一扯。
「嗥嗥嗥!!!」它痛苦地大叫。
「呯──」被我套住手臂的它,給我推到牆壁那邊。
「啊啊啊啊啊啊啊!!!!!」它將出尖利的牙齒吼叫著。
我趁這個機會,用雨傘往它喉嚨深處戳去!
「咔...咔──!」它全身抖動了數下,不斷掙扎著。
可是在貼牆的情況下,它毫無脫身的機會。
「嗄...!嗄......嘎!嗄...嗄...嗚......」最後,被我貫穿喉骨了。
它彷彿失去氧氣般,慢慢地垂下身軀,直至最後才把它移動到破洞那邊,將它推落街外。
完成任務後,我快速趕到白魂的那裡,那邊我只能用刀光劍影來形容。
白魂一人獨力對抗著七隻病翼,每一隻病翼都難以接近他,因為稍為靠近那刀劍,都會惹來流血之禍。
「白魂,我嗰邊搞掂!」我在一旁,說。
「得!俾少少時間我!!」白魂突然跑走,原本四方八面地攻擊著的病翼,亦都緊隨追上。
直至進入一條直路中,白魂突然停了下來,舉刀、轉身:「呢條直路左右兩邊都係牆......睇你哋啲飛走!」
病翼面對凌厲轉身的白魂,一時間也被他的氣勢所嚇到一樣,全部怔停下來。
「啊!!!!!!!!!」白魂仰天長叫,向首一隻病翼揮斬。
「嘶──!」刀刃劃過它的胸膛,分成兩半。
「嘿呀呀!!...嗚嗥嗥......」病翼驚恐地死去。
白魂目光很快鎖定到第二隻病翼身上,腳掌向前一踏,便是一刀,揮落在它的頸項上。
「嗚啊啊!!!嗎嗎嗥嘎嘎~!!嗚嗚......」
繼而,白魂向後續的幾隻病翼,都施以同樣的斬擊,刀法奇快。
是不破尚那一種......
單純的破壞力,
絕對的武力。
在這種恐怖的修羅面前,任何耍聰明的技倆,都變得渺小而笨拙。
後續的病翼,馬上飛起打算遠離地面。
「啊!!!!」白魂踏前一步,跳起並捉住其腿。
「嗥...!!?」那一隻病翼大驚,在半空掙扎。
這一層樓底高,從最高摔到地板上也不是說笑。
被白魂捉緊腿部的病翼,原本打算滑翔到牆壁,讓他重重給撞。料不知,白魂咬住了刀劍,兩手一攀就爬到它的背上,準備舉刀斬首。
「嘎嘎,嘿咰咰!!」另一隻病翼飛起支援,飛到同伴背部對白魂揮抓。
「啊嗄...!!」騎著病翼的白魂,捉住它的雙膊用力一扭。
「嗥嗥嗥~~~~!!」病翼隨即於空中轉身,吃了同伴一記的揮抓。
接著,白魂再取刀揮斬那一隻病翼,才刺死自己正騎著的那一隻!
「嘶──」它們的血液,就在上空濺灑落地。
所有的事情,只在幾秒間發生。
「呯──」白魂提刀落回地面,兩隻於空中受砍的病翼失控地跌落。
前面死了數隻病翼後,後方餘下的三隻都亮出了利爪,一掌打在白魂的劍刃上!
「鏗」的一聲,白魂把刀橫舉,同時承受住三隻病翼的力量。
「啊!!」他又再吼叫一次,蓄力推開。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繼然,對前方狂刀亂斬。
我心裡,無形中對白魂產生了敬意。
在他的目光中,有如同刀一般銳利的神緒。
「嗥...嗚嗚......!嗥...」最後一隻病翼,打算飛出大樓外。
在它即將要飛出之際,我伸出雨傘以柄勾拉住其頸項,並把它強行地拉回過來。
「嗄...」我望向白魂。
會意的他,靈活地轉動手上的刀劍......向前突刺揮斬!
病翼的頭顱被瞬間奪下。
「噠...」其頭部,甩落到地上。
「...我覺得啲人,」我把那隻病翼的頭顱踢落大樓外:「嗄...太睇小你。」
「呼...!終於有啲實物斬下,把刀都染番啲血,咁先係真正嘅我!」白魂滿意地,凝視住鮮血淋漓的刀刃。
「你壓抑咗好耐?」
「成半年都差唔多有!」白魂又空揮幾下,說:「邊似得不良人嗰陣咁,日日有架打。」
「係......」每次想起不良人,我都會想起那個忤逆上天的男人。
「突然有啲懷念佢哋,哈哈哈哈。」白魂搖搖頭。
「仲有力氣啊嘛?之後......就係開門。」
「好!!!」白魂揚起嘴角,說:「之後我都會見神殺神,見佛殺佛!」
我們兩人的最終章,要如同這敞鐵門一樣,即將被解鎖了。
「咔...」用萬能膠把鎖匙黏合好的我,將它插到門穴內、扭動。
「咔!」清脆一聲。
我和白魂二人攜手用力,將沉厚的鐵門推開。
「咕噜咕噜......」不少砂石,在門隙中流落。
「砰──」
門,給打開了。
伴隨我們而來的畫面是......
「病獵公會」的聖堂。
「依...到...」我愣然了,相信白魂也跟我一樣。
「阿斯同阿桑住嘅嗰個聖堂!!?」白魂也大驚:「嘅外面!!?」
沒有錯,在我們面前的,是進入聖堂前那條繁長的石梯。
「你都見到?係入去病獵公會之前嘅石梯......」我問白魂。
「係!我都見到!」白魂先踏出一步向前。
「如果我同你見到嘅嘢一樣...即係代表,唔係病童嘅影響......」我進入門內,開始踏著樓梯前進:「但依到,係點做得出同嗰到一模一樣嘅地方......」
我們走完長石梯後,就要推開聖堂的大門了,連門的設計外貌都是相同,這一點使我十分驚訝。
「呯──」最後的門,也被推開了。
相信,這裡就是政府綜合大樓最高,亦都是最後的十樓。
門後迎來我們的,是一群人。
一群,似曾相識的人。
沒有猜錯......
就連聖堂內部的建築設計,也是倒模一樣的!那灰白貼牆十字架、以蠟燭亮光的吊燈、受過打蠟的柚木地板......
一切一切,也是相同的。
而我說那群似曾相識的人,則是以前在寶康公園竊屍賊的病窩中,那張「病獵公會」的合照中看見過。
他們,全都是「病獵公會」的標準成員──病獵。
約莫二十人左右的他們,全部站在聖堂的兩側,以黯淡的目光凝視著我們。
「佢哋應該變咗竊屍賊先係......點會喺到。」從這刻開始,我了解到,我們可能遇上了被幻覺更危險的事物:「白魂...左側第六個人,佢係咩髮型。」
「曲短髮,綠色外套!?」白魂望向跟我一樣的方向。
「......」我看到的,跟他描述的一樣。
病童的幻覺影響別人腦部時,只能產生對方潛意識中的畫面,如今......我和白魂看到卻是相同的畫面。
除非真,否則已經是入侵意識的地步...
因為,對方讓我們能看到......
自己製造出來的畫面了。
「明明都係同一個地方......但係,就係有住一股好強大嘅壓迫感喺前面咁。」白魂吞一吞喉,持刀戒備。
我盯住正前方:「白鯨...就喺前面?」讓人感到不安的聖堂。
「我都唔知!」白魂謹慎地說:「不過隔離班友......眼神好唔托我哋就真。」
「要我信呢堆狗屎......」我望住周圍的人和物,說:「不如信自己個腦仲好。」
接著,我直接從聖堂中間的路走過去前方。
我們損失了一切......
就是為了到來這裡。
在我走到半路之際,聖堂兩側的「病獵」倏地一同取出了武器。
我立即停了下來:「...」自然得悉,這是警告的表示。
「鳥嘴兄......」白魂跟到我背後:「睇嚟佢哋唔係咁歡迎我哋!」
「雖然唔知佢哋係點構成......」我提傘,望向周圍:「不過,都得番呢個辦法...」
要是對方懂得對話,早就出聲了。
「但係兩個人......打二十個,條數點都計唔埋。」白魂說。
「咁...你應該入過聖堂嘅後堂?」我低聲,問:「即係,白鯨間房出面。」
「入過~!喺你哋傾緊計劃嗰陣,喺嗰到訓咗幾日添!」白魂無恥地淺笑著。
「好,咁衝入去。」
「咁突然!!?」
「係...跑!」我喊。
我們兩個沒有迎戰,而是跑入到後堂,白鯨房間的外面。
那二十多名的「病獵」見狀,馬上緊隨我們!
捷足先登的我們,還是成功跑到後堂那處。
本來想著如何開門的我,入到後堂整個就真的愣住了......
內心、全身也激動得、抖顫得,動不了。
跟我一樣在後堂的白魂,凝視住眼前的男人:「呢個人係......」背負著鯨牙大劍,沉默地坐守在自己房間前的男人。
「白鯨。」我答。
其身上的白袍,及往後梳的飄逸灰長髮......就是最好的證明。
一直閉目不語的他,似乎意會到我們的前來,而緩緩地站起。
白鯨以一對明潔的目光,把視線投射到我們身上。
此時,那二十多名的「病獵」也趕來了。
「Wo......!估唔到啊,最係會係人類打人類!!」白魂高聲喧嘩。
「白魂...你仲未知?」
「吓!?」
「佢哋...都唔係人類。」
「咁會係咩啊......」白魂問。
在我試圖把答案說出之前,那些本應死去的「病獵」,都不約而同地向我們進攻!
「鏗──鐙!!!」我和白魂馬上轉身,舉起武器格擋。
彷彿數十把利器一起壓在我們身上,使就算格住攻擊的我們都急速退後。
「啊......!!!!!」白魂咬牙切齒地叫著:「頂唔頂得住呀!!!?」
「唔得,頂唔住...!」我們快被迫到牆壁後。
「向外走!」說畢,白魂放棄格擋,側身往一旁閃開。
我也學著他做,卸去了眾人的攻擊。
之後,二十多人的「病獵」分成一半,分別向我和白魂施襲。
他們沒有再一湧而上,但每個前來都會舉起武器向我們揮下,我都只得見一個,擋一個。
先有一名「病獵」舉斧向我,打算往我腰間砍下!我及時出傘,打落他手上的斧頭。
下一秒,另一名持雙刀的已經快速地向我身上狂刺,我來得及退後還是受了幾分薄傷,流了一點的血。
為了應付他,我橫傘揮向「病獵」的上半身,他下意識地彎低身子避開的剎那,我再瞬間出腳踢其下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