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鎚子將要落下的瞬間,奎斯及時從後捉住了他,拯救了我。
然而,這「現實」的場景並沒有維持好長。
聽覺逐漸回復的我,開始見到周遭的事物再次變化,變化成剛才的珠寶、兒童牆紙、玩具,還有白衣信徒。
「黑鴉......起身啊...走啊!」奎斯扣住了他的雙臂。
回神的我,馬上站起,對眼前的白衣人腹部連打數拳:「你係咪王達尼!!?」
「你班畜生點解會咁勁......!」白衣男掙扎成功,從奎斯的扣擊中脫出:「嗄...啊...嗄......」
「奎斯,我哋已經喺幻覺之中......」我按住痛得非常的後腦。
「但係明明啱啱已經戴咗耳塞...」奎斯說。
「睇怕...並唔係一般嘅病者,你試下去搵方法破壞呢到嘅聲音。」我交代。
「...咩意思?」奎斯望住喘住氣的白衣男。
「呢到...應該有無形嘅聲...音令到我哋睇唔到...真實,」我試作猜想,說:「可能係更強大...嘅病童?我唔清楚......總之唯一方法,就係奪走或者干擾呢到嘅...聲音。」
「明...明白,咁眼前條友......」
「佢係王達尼...我都幾乎可以肯定,只係幻覺令到我哋見佢係第二個樣。」我說出另一個猜想:「恐怕......對佢嚟講,我哋依家嘅樣...都只係一隻病者,佢先會咁出盡全力要殺死我哋...佢人再衰,都唔會亂咁超過殺人嘅界線......」
「去!」我拍拍奎斯的背。
現在,房內只餘下我和王達尼。
儘管眼前的他,已經變成第二種模樣。
王達尼不屬於快速地進攻的速度型,他比較傾向智力型那一種......儘管我不想承認這個事實。
不過一間小房四面牆,任你腦力多好也沒用。
所以把他制服住就好了,直至奎斯破壞到這裡的幻覺。
「唔好阻住我返屋企啊......」他咬一咬牙,又再舉起鎚子衝了向我。
我用右肘頂他肺部一下,就足以使他疼痛得鬆下手上的鎚子落地,再一手拉住他的腕部把他壓在地。
只能說他的格鬥術太弱了,只要對上稍為有學過搏擊技或防身術的人,就滿身破綻。幸虧,自己以前在學堂就上過不少的格鬥堂,在這個時代叫做派得上用場。
「我居然要輸俾呢隻大眼......」他語帶悔恨與侮辱地說:「點解...呢隻大眼打架咁勁...嗄......我只可以等死...」
「我唔係大眼...」壓住他的我,說。
「又發出啲死人笑聲......」王達尼大喊:「要殺就快!我認我係貪心...我抵死......居然為咗袋寶石...嗄...」
看來我在他面前說什麼話,都會自動變成了病者的笑聲,難怪他聽不懂我的說話。
不一會,有個人推門而進......是犬京?
他拿著喇叭在我耳邊,讓身邊的狗對住咆哮:「汪!汪汪汪汪汪!!!」聲如洪鐘。
「呀......」我和王達尼都痛苦地按住耳朵,但周遭的景物都可以變化。
逐漸地......
王達尼,都由我眼前的白衣男模樣,轉變回原本不修邊幅的他。
「啊...?」他愣然地望望周圍,再望望背後一直壓住他的我:「係...係你...?!」
「你終於知啦咩...你剛才,差啲殺錯良民。」我站起身,說。
「點...點解會咁!?」王達尼毫不清楚周圍的情況:「啱啱啲寶石呢!?點解...間房變到荒廢咁嘅......」
「病童,」前來救援的犬京,似乎回復了點力氣,更找了個喇叭來讓自己的狗一直對著吠:「係男病童。」
「你已經冇事...?」望住傷痕累累的他,我問:「點解你會上咗嚟?奎斯呢......」
「唔好睇少我先得......」滿身是傷的犬京,慢慢回答:「頭先我出到走廊...遇到佢,聽完佢講嘅情況...都大概知道係男病童...先做得出嘅影響,所以我叫佢去啱啱個教堂拉部琴出嚟,我就去教堂後台拎住喇叭嚟救你哋先...。」
「呢條友......」不知情的王達尼,充滿住警惕。
「我哋敵人得番一個。」我伸手制止住王達尼。
「...」犬京與王達尼對望了一眼。
「可以講未......」我望住犬京,問:「個男病童,係咩一回事。」
「詳情...我唔太清楚...只係隱約知道,佢平日可以任意出入...所有地方,德蘭教主...同以前另一位光頭教主...都總係叫我哋要無視佢嘅存在。」犬京交代:「可能......係因為,男病童有住佢哋都掌控唔到嘅力量......」
「...你見過?」王達尼問。
「曾經...見過,佢有能力唆使教徒自相殘殺,同製造出極大嘅聲響,令迫癲人類......」犬京回想起過去:「只要我哋組織似乎滿足唔到佢嘅要求...佢就會對我哋進行呢種懲罰......冇一個人想受呢種痛苦,所以我哋當初都跟隨教主嘅定義,視佢為「神之子」,上帝嘅仔。」
「但你似乎...終於都醒悟。」王達尼留意到犬京有所改變。
「頭先好多病童集體哭泣嗰陣......」犬京眼中掠過一絲悔疚,說:「我諗起好多...痛苦嘅回憶...罪惡感一直喺我心入面滋生住,好彩......我嘅同伴一直陪伴住我。」
說畢,他便望過去自己的狗那一邊。
「仲有我嘅拳頭,將你打番清醒。」我說。
「係~原本仲好傻好癲...想帶住呢到所有人一齊做個了結,但一比你打到攰...我就攰到呢個諗頭都打消咗...」犬京又掠過一絲笑意,說:「繼續生存......或者會好痛苦,但有你哋嘅話...應該會有趣得多。」
「冇人天生就係孤獨,」我對犬京他說:「就算係孤獨,你都會搵到同你一樣同你係孤獨嘅朋友。」
「唉~」王達尼苦笑,說:「你又講埋呢啲說話。」
「唔?咩說話...」我說。
「嘿,冇嘢。」他不明所以地笑了笑,說:「或者,呢點就係你嘅吸引之處?總係要有啲人,對世界抱有住希望。」
「......」我不明,王達尼在暗示什麼。
「呢家要搵出男病童?」我放回在重點上。
「仲有第二個選擇,就係走。」我也預料到王達尼會提出類似的意見:「頭先我一直想走,只係太多障礙,諗住入嚟避一避等夜晚再蒲頭行動。」
「但你點會上咗嚟呢層?」我問。
「逼不得已。」王達尼嘆了口氣:「頭先入嚟有啲教徒發現咗我,就一直追,我就一直跑到最高呢層,跑好入個陣就發現佢哋冇再追嚟...然後我見到一幅類似地圖嘅畫,發現畫住鎖匙嘅地方離我好近,就去拎咗一條鎖匙。再跟住去到地圖有寶藏嘅位置,就打開咗呢道門。呢個時候我見到有幾隻大眼出現想殺我咁...我就喺走廊殺咗幾隻......最後跑到入嚟呢到,打算入夜再行動。」
「原來係咁......」我轉問犬京:「你所講嘅男病童,佢有冇咩特點。」
「雖然...平時都無視...佢嘅存在,不過...都可以從教主以往嘅貢品隱約得知,佢鐘意嘅嘢有一樣......就係閃亮嘅寶石,之於鐘意做...嘅事...就係搵人陪佢玩遊戲......但係同佢玩遊戲輸咗嘅人類...我從來未見過佢哋有命出得番嚟...。」犬京說得算是長盡。
「有冇弱點。」
「弱點...我唔清楚,只係知道,要接近佢都好難...」
「我知。」我回憶起蜜蜂般的嗡嗡聲:「睇嚟......佢係一個好難搞嘅細路。」
「要搵出男病童...我諗第一個方法係喺呢層,搵出佢嘅屋企。」我再說。
「屋企?」王達枇問。
「既然男病童有得收貢品,就應該有個可以收埋貢品嘅地方,好似寶石鑽石呢啲明明無任何用途...但係價值又好高嘅石頭,除咗放喺「屋企」擺下之外,我都唔知可以放喺邊。」我說出自己的想法。
根據奎斯所說,病童是擁有6至12歲的兒童智商,說明總會有「家」的概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