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104章

「要立即,佢應該走得唔遠...」銘凱望向我。

「嗯。」戰鬥我已經不用上前線了,這下子我沒推辭的理由。

我和銘凱追趕的路上,一直用著跑的姿態,因為我也不想這個瘋狂的教主走得甩。我們向城市公園那邊出發,因為那裡是折返回聖安得肋堂的原路。

但之後遇到的人,

算是我計劃中...

的一點失誤。

我和銘凱跟住路上一點一滴的血跡,追到去城市公園時,見到兩個信徒抱扶住教主離開的背影,似乎是要護送他回到根據地中。

「喂,仲想走?」追到他們身後的銘凱,又掏出一把小飛刀擲往教主背部。

一名白衣教徒察覺到,馬上替教主他擋住了飛刀的來襲:「啊呀!!」他痛苦地叫起來。

「嗄...嗄......估唔到你哋,仲有命追住我...」那教主轉身,望向我們。

病者平權組織的教主轉身後可以看到,他的鎖骨位置已經滲住大量血液,再不好好包紮醫治,就會失血而死。

「我直接幫你斷喉,唔洗吊住條命咁辛苦。」銘凱望住面色發青變白的教主。

「哈...哈哈哈......」教主虛弱地大笑著,說:「你認為我,就係一切嘅終結?一切,都未完。」

「汪!!!!」忽然,後側傳來一隻狗吠的哮聲。

待我們轉身反應時,那隻狗已經以敏銳的動作把銘凱背後的腰袋給咬走......並回到他的主人旁。

「教主,救駕來遲。」狗的主人,身穿住一身白衣。

而我,整個人都怔住了。

是犬京。

「喲,睇嚟遊戲難度......」銘凱打量住犬京,說:「又上升番。」

「犬京弟兄......好彩你及時嚟到...」那中槍的教主,中氣依然地大喊:「同我殺哂佢哋!!!」

他怎麼會......

加入病者平權組織了。

「汪...汪汪汪!汪!!!!」犬京的狗,不斷對我吠著。

握住鋼鐵匕首的犬京,亦只凝視住我:「你...我認識你?」

「...」面對現在的他,我無言以對。

「廢話......」銘凱睜大眼睛,衝向犬京:「講夠。」

銘凱率先衝去起了飛踢,犬京舉起雙手格擋住攻擊。眼見成功引誘到對方舉手格擋,銘凱馬上取出腰間紮住的尼龍繩取起,再往犬京的左肩擲去,自己則從其右邊穿過,再捉住兩邊繩子仰後、用力一扯!這麼一來,尼龍繩便緊緊地扼扣住犬京的頸子。

「啊呀......」頸子被扼得面紅耳赤的犬京,咬牙切齒地握住匕首要往身後的銘凱腰側一刺。

留意到的銘凱馬上放開犬京,並在其腰背上踢了一腳向我:「鳥嘴!」

被踢過來的犬京好快反應過來,想把銘凱的踢擊當作推力順勢向我舉刀一刺!我及時捉住他的雙手,防治他的匕首插落我的臉上......

「你...我認得你...」與我較著勁的犬京,眼神帶住哀怒地凝視著我:「個日大本營...帶住Bomi個頭返嚟......」

「......」我往他腹部踢上一腳,拉開彼此的距離。

此時,那名扶住教主的信徒,抱起了教主逃走:「犬京...!幫我阻止佢哋追嚟......」

我和犬京互相敵視,不被任何人的語言影響到......

「鳥嘴,呢到交俾你。」銘凱二話不說,追住逃走的病者平權組織教主。

接著,握住匕首的犬京上前對我進行揮斬與出拳,我一邊躲開其匕首快速的攻擊,一邊接住他所出的重拳,到後來他更敏銳地把匕首由右手輕拋到左手,再進行快速勾斬!使我躲避不及,前肩吃了一下刀傷。

儘管如此,犬京要取我命的動作沒有停過下來,繼續刀刃與拳頭並用對我進行埋身的快速攻擊。空拳無利的我,只好向後小跳一步,再對一定會馬上埋身向我的犬京起了重重的飛踢!

「砰──!」這記飛踢又狠又準,把他踢退到公園的石牆前,匕首也掉了在地上。

我再立馬上前,助跑、跳起給予他胸膛一記沉重的膝擊!再打算揮出右拳打他的臉,可是被犬京僅僅舉拳格擋住我的出拳,另一隻再反擊向我臉頰揮出一拳,這麼一來......我的面具也被打得飛脫了。

望見我的臉後,犬京馬上出手捏緊住我的頸子,同時帶住疑惑、深怒的眼神瞪住我:「點解會係你...M......」

「呢一句...應該...我...同你......講!」說畢,我向他臉頰吐出一口唾液令他有所回避,再把握機會反抗,打算揮出直拳打在他的鼻樑上。

「砰!」可是,他卻快捷地避開了,使我拳頭落在石牆上。

避開我直拳的他半俯的從我腰側掠過,再於我轉身之前把我踢往石牆上貼緊,再蹲下撿起地上那一把匕首,靈活地在手中旋轉幾圈,然後向我臉孔舉刀直刺!

「嗄呀!」他怒喊一聲。

我及時側頭避開了匕首的刺擊,可他眼角往我一瞧,沒有打算放過我的意思,繼續讓匕首於石牆上打橫劃斬,我馬上蹲身避開。

再者,蹲下的我使出腰部擒抱,將他撲壓在地上。

爬到他身上的我想要對犬京他揮拳毆臉時,旁邊的狗Ricky隨即跑向了我張嘴大咬!我使用肘擊把牠打走,再接著使用犬京的胸腔之上。

「砰」

「......啊呀!!!!」犬京他痛苦得叫了出來。

胸口吃了肘擊的他,痛苦得也鬆開匕首了。

我左手握起匕首,在犬京的狗又要過來張嘴大咬時,馬上以刀刃抵擋使之咬住匕首。而另一隻,則緊捏犬京的頸子,讓他透不過氣來。

近乎捨命的格鬥式肉搏,是時候要停止了......我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意思,就算他作為我曾經的同伴,我都深明身份不同,就是勢不兩立。

「點解...你會加入咗,病者平權組織......」我帶點怒意,凝視住他:「點解唔留喺大本營......!」

「Bomi嘅死...對我...係醒悟,我嘅罪...仲未贖還完畢......加入病者並唔係冇可能...」頸喉被捏住的犬京,仍能苦苦發聲:「而且...人類嘅力量...遠遠不及病...者,僥倖...嘅勝利...維持...唔到,長遠嘅對立......!」

「你...你根本只係畏懼,」我捏得更為用力,說:「唔好俾任何事情影響你身為人類嘅判斷......!」

「係你哋...摧毀咗...和平嘅可...能。」

「夠啦!犬京,我昔日嘅同伴......我唔知道到底係乜嘢扭曲咗你嘅意志...依家嘅係你只係一個誤信邪教嘅瘋子...唔好再執迷不悟......!」我一拳打在犬京的正臉上。

「係......」嘴角有住血跡的犬京,淺淺一笑:「我的確係一頭瘋犬。」

入了病者平權組織這種洗腦的邪教後,犬京果然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看來要多打他幾拳。

突然間,犬京張嘴對我拳頭大咬!這下令我意料不及,馬上縮開了手,他再把握機會將我推開,讓自己脫身。

與我一樣滿身狼瘡、傷痕累累的他跑到公園的出口,見我沒有追來便背住我,說:「M......我諗你同我都一樣,見過黑暗、嚐過黑暗,但我仲想逃出黑暗...嗄......嗄...呢個,係容納到我嘅地方,我了結唔到自己...嘅恨。」

「...」我只能目睹犬京與他的犬離我而去。

儘管我喜歡猜摸人心,我也摸不著犬京說話的含意。

但我相信...

他內心肯定經過某些事情,才會加入病者平權組織。

不久,銘凱都以「拖地」方式拉住一具光頭的屍體回來了......

「M...你個邊搞成點......」他問。

「走甩咗......」應該說,我也沒有殺了他那個意欲。

「咳...嗄...噫......」被拉地而行的教主,發出微弱的叫聲。

「原佢仲未死...」我望住一身白長袍的教主。

「佢唔可以死......」銘凱瞧了他一眼,說:「我仲要喺佢嘴巴入面挖有用嘅情報出嚟...挖唔出就挖佢嘅牙筋。」

「符合你嘅風格...」

大戰後的追逐戰,亦以不良人勝利宣告收場。

病者平權組織幾乎被徹底地摧毀重創了,就如同自投羅網的羊。

這場戰爭的結局,不出我所料的由不良人獲得勝利。

銘凱把病者平權組織的教主帶回去之後,立即就在操場中進行拷問,當然事前為他的槍傷進行了短暫的救急。

不過,在這個藥物不足的年代,中槍傷的人早晚也會死,只是進行了急救會遲點死的意思。

「你所崇拜嘅病皇......佢仲唔出嚟救你?」銘凱高高在上的,盯住教主:「你哋班廢物......令我失去咗二十幾個手足。」

「死得好...死得妙......」教主即使處於下風,依然苦苦一笑。

銘凱想在教主身上重拳直揮時,不破尚叫停了他,然後徑自走上前:「銘凱,你帶其他不良人處理好周圍嘅屍體先,一律火化。」向來不問世事的不破尚,這次主動下達命令。

「......知道,不破尚大人。」銘凱的拳頭凝住在半空沒揮出去,帶住餘下的不良人清理場面。

如今,不良人所在的據點小學屍橫遍地,血腥的氣味又深又濃,月亮彷彿受到氣氛影響而映成赤紅。

這場戰爭中,其實沒有所謂的誰勝誰負......大家也是輸家。

「我有個問題一直好想知道。」不破尚直瞪教主,毫不掩畏:「你擺明就係一個亂世嘅神棍,點解,仲會有咁多人去相信你。」

「神棍...?」教主咳出一口血,虛弱地說:「只要神蹟出現過喺自己眼前...即使......明知係假,都會變真,真假真係咁重要...哈哈哈哈哈......」

「所以,你會表演神蹟我睇?」不破尚問。

「唔會......只有虔誠嘅...信徒,先可以得到呢種......祝福...」教主繼續訴說著:「我可以...令你......令你最珍...視嘅人,出現番喺...你面前......」

「任何人?即使,已經死去......」

「只要...佢喺...你心入面......係最...重要,嘅人,都會見番...」教主嘴角用力地,撐起一個彎彎的微笑:「你想見嘅...話......就...跟我...番去...帶你進行...祝福儀式......可以令...咁多人信教,為病者平權組織出力......當然唔會係...呃人咁簡單...我尊敬嘅病王的確存在住呢一種力量!!!」

教主說得十分高昂、激動,響徹全場。

而不破尚那透視他人的眼神之中,就彷彿帶含住一絲的哀傷。

但就是,

不能讓他人看穿,因為......他是眾人的首領。

「嗖──砰!」

一陣快到看不清的拳風,忽然在眼前掠過......

我回神過來時,教主的嘴巴至下鄂的位置已經徹底地彎裂......帶住痛苦垂死。

「既然人死咗,又何必執著過去......」不破尚收拳,說:「我會親自去搵出答案。」

此時,董倫才緩緩地從室內走出:「呼?睇嚟終於都安全。」他不出來,我都忘了他們的存在。

「不破尚大人~我哋係唔係應該向大本營徵收奴隸......幫我哋維修同處理屍體呢啲下欄嘅工作?」董倫又出來獻些毫無人性的計。

「唔需要。」不破尚在董倫身邊掠過,回到學校內:「你有時間就去幫銘凱~」

董倫望住滿地的屍體,擺出一副噁心厭惡的表情:「......Ok!?我儘能力~」

「鳥嘴兄...點樣?」負責保護艾匡的白魂走出來問。

「有眼你睇。」我說。

「唔......」白魂點頭:「的確幾慘烈,不過已經司空見慣。」

「...?」

「亂世初期,不良人每次出征對其他倖存者戰鬥......都係差唔多畫面,都已經習慣。」差點忘了白魂算是資深成員。

「銘凱,閘外面啲屍體都燒埋佢?」一名手持火把的粗獷不良人問。

「嗯。」銘凱領了兩、三個人出去閘外。

「呢班友真係癲......居然同我哋一樣,都識得用病者入侵我哋...」那個在外面的不良人說。

「用大眼嘅叫聲吸引病者入貨櫃,佢哋應該都諗到。」銘凱在燒住一條人類屍體時,眼睛是瞪住對面十字路口:「個到......」

「唔...咩事?」另外兩個不良人都望往銘凱所視那邊。

「鳥嘴...你過嚟幫我睇下。」銘凱向我說。

見他們表情疑惑,基於好奇的我也上前觀望,發現往將軍澳地鐵站那邊的十字路中轉角中,站住一個人觀望著我們,實際上對方是否人類也不太清楚,因為周圍太暗了。

「你覺得佢係唔係人類......」銘凱問。

我說出自己推測:「佢係人類,應該一早就掉頭走咗,喺呢家依種你哋發現佢嘅情況下...」但對方,不為所動。

「行埋佢睇下。」手持住火把的銘凱,向那名暗角中的不明的男子走近,我和另外面名不良人亦緊隨其後。

火光逐漸迫近,那人依然一動不動,令我們更覺訝異。

直至照耀到他的臉頰,才見到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類......身上完全沒有紅點。

「係人類...」不良人說。

「居然對我哋冇反應......」另一個不良人想更靠近他。

突然,他跑起來了!往著假日酒店的方向逃去......

我們四個見到此舉,都馬上追去。

「啱啱企喺到裝神弄鬼!!想走!?」一個不良人大罵。

他一直跑、一直跑,體力就好像耗之不盡一樣,幸好的是,我們腳力也不弱,很快便追到去唐明苑那邊。

「銘凱,再追落去...前面就係大本營......」一位不良人提醒。

「繼續追。」銘凱突然蹲下,撿起地上一塊小石往前方的神秘人擲去。

「噠!」一下便擊中對方的後腦。

那神秘的男人被小石擊中頭腦後,似乎有點反應...按了按頭部,有點劇痛的表現。銘凱再把握機會,上前將他撲倒,再問:「你係咩人......」

「......」對方雙眼無神。

「喂...!答啊!」另一個不良人踢了踢他。

「......」對方還是沒有反應。

很怪...

怪得很。

「喂喂......銘凱,點算?」手持火把的不良人問:「佢一啲反應都冇咁...」

銘凱凝視了對方的神情一會,然後捉起他的一隻手,把他其中一隻的手指用力一拗!

「格噠」斷裂聲。

「......」就算是斷指之痛,對方也不為所動。

「痴...痴線......呢條友...」不良人被驚訝了。

「佢真係...人類?」我望住他,說。

「我就唔信火燒佢都唔撚叫!」看他不順眼的不良人用火把靠近他的頭。

我不自覺閉起了雙眼。

這畫面,也太殘忍了......

「冇...冇可能!!!」幾秒後,回來的卻是我們不良人的驚呼:「點會唔覺得痛......」

「到底佢係咩人......」銘凱深疑地望住他,說:「等等,好似有啲聲!?喺佢身體入面發出...」

忽然,被銘凱制服住的人他眼睛瞪得極大,眼珠幾乎要溜出來了。「嘎...格格格──」絞肉破漿的聲音,從其頭顱中發出。

最後,他張大了嘴巴。一隻有老鼠般大小的蠹魚,從他嘴中走出,快捷敏銳地往一邊逃走,消隱於黑暗的街角中。

「呢隻係......」我腦海中,泛現了那個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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