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白蛋再一次向呆然的公仔招手,軍刀被強行交上作賭注品的他,只好無奈地參與這場射擊遊戲。
「只要你射中哂所有靶,就可以拎返自己嘅賭注同可遇不可求嘅獎品......十字弓!」遊戲場負責人高呼。
現場氣氛被炒熱起來了,大家都為著公仔這個素未謀面的人打氣與歡喊,現場緊湊起來。
王白蛋在我耳邊低聲說:「喺我哋呢到...武器就等同於地位,所以你會見到佢哋對於呢件事,係幾咁熱情!幾咁雀躍!!」
「把十字弓...好厲害?」我只問一句。
「手工又型、配件又靚、殺害力高,仲要喺我哋不良人之中,係無冇一個人拎過十字弓做武器!可想而知...係幾咁正!!!」王白蛋壞壞地淺笑:「萬一你朋友真係咁好彩拎得到嘅......叫佢借俾我炫耀幾日得呱!」
「嗶──」射擊場響起警報聲,負責人便把一樽BB彈和一把手槍放到公仔面前。
「三、二、一,開始!」負責人高喊。
首先,一塊被繪畫剪裁得類似大眼的佈景版突然從地上彈起豎立,跟公仔只有大約兩個身位的距離,十分之近。
「上膛。」我在一旁提醒他。
公仔望一望我,然後手忙腳亂地把BB彈入到彈匣中,再雙手捉緊住氣槍,打算直接往大眼佈景版開槍......
「扣板機。」我再提醒。
公仔又稍稍回頭望我,然後以手指按壓扳機。
「砰!」公仔開起第一槍,射中目標極近的大眼景佈板。
隨後,他的十一點鐘以及兩點鐘方向,又有兩塊像似大耳的景佈板豎立,供人射擊。
公仔瞇起一隻眼,把聚焦都放在一邊,好讓自己射得更準。
「砰!砰!」兩發連中。
「唔錯唔錯!」王白蛋拍掌道。
之後射擊場左面的暗角,突然無聲地豎立起一塊舌女的景佈板,還好公仔留意得到,並將其射掉。
「仲有六十秒~!」遊戲負責人高呼,說:「打中最後排嗰三個汽水罐之一,都可以加十五秒時間!」
緊接,公仔開始心急起來,遊戲難道亦漸漸上升,有個目標要連續開好幾發才射得到,最後公仔的子彈耗盡,時間也結束了,沒能贏出到。
「真係可惜~嘿,570分。」遊戲的負責人宣佈公仔的分數:「距離拎十字弓要達到嘅1000千仲差一半。」
王白蛋深疑地望住公仔:「細路,你第一次玩?」
公仔輕微地點頭。
「第一次玩已經有平時有參加個班友...差唔多嘅分數,你都幾厲害。」王白蛋點點頭。
「咁我把軍刀...」公仔無助地望向王白蛋。
「呃...嘿哈...!哈哈哈...出到去一定會搵到更好嘅軍刀嘅,或者我一陣借枝威力武器俾你用住先!」王白蛋以笑帶過:「帶你哋去下一個遊戲室熱門嘅地點!」
王白蛋下一個帶我們去的地方,是一個舉辦著小型拳賽的地方,觀眾包括不良人和大本營新來的八樓知識份子,他們似乎都看得不易樂乎。
中間則站住兩名脫去上衣的漢子在毆鬥著,拳拳到肉,一不小心可能牙齒也破飛掉。
「你帶我嚟嘅地方的確係有趣...不過,我哋想休息下。」我見公仔也累了,便主動提出。
「好,關於呢到有咩唔明再問我。」王白蛋終於介紹完畢,說:「我哋呢到咩地方都訓得,隨你便,喺酒吧訓應該唔錯~暖暖地。」
「公仔,你去個到休息先,你睇落太攰。」我說。
「老師...但係娃娃佢......」公仔依然在擔心著妹的安全。
「我會去睇佢。」我答。
現在我們初入「不良人」,只能如同我之前在「大本營」般,慢慢往上爬,
再找一個機會摧毀這裡。
「轟隆──」雷聲響起,原本的毛雨下得更大。
我撐住傘,走到去操場的斷頭台上,坐了在娃娃的一旁,用雨傘為她擋去雨水。在凌亂的狂風之中,我陪她一起待在外面,望住陰沉的天空與烏雲。
「老師...」娃娃似乎著涼了,說話都帶點顫:「你唔...入返去?外面...落雨......會好凍...。」
「老師我...正想望下個天。」我說。
憂鬱的天空,恰如我現在的心境。
冰冷的臉孔被面具同化了般,不能再展出笑容。
想起了幾街之隔的大本營,他們肯定徹底地恨透我。
而關於我的秘密,又會有誰知?
如同這場雨一樣,越下越大,我越是望不清此刻天空的結構。
但...總有一天。
我抬頭仰望時,會見到陽光吧。
經過雷雨一夜反覆的交纏,天空終於得以平靜,在黎明上升之時泛出淡橙淡紅的彩霞。
望住眼前的娃娃,他們兩兄妹就如同我一樣,被遺棄到世界之外。
短期內我要做的事......
應該是,先找個地方讓他們安置下來。
這一早,我為了應付病童,而在不良人的據點內周圍尋找耳塞,因為南愚給我的情報是,需要用到它。
意味住,病童的攻擊方法極有可能是透過聲音造成。
另外,我特意地走了去問一問周圍的不良人,查詢了一下他們關於病童的認知。一些人對我的問題視而不見、一些人答我不清楚,
餘下的一些人則說是恐怖的病者,說有命從二樓活過來的不良人都幾乎有了精神病,不得不殺死。
「你知道一啲關於病童嘅事?」我這次向禮堂,一名正準備用餐的不破尚的飛虎部隊成員問。
「哼?」他喝著一杯珍貴的即溶咖啡:「病童?你好似係不破尚叫去對付嘅人...」
「嗯。」我喝著水,答。
「祝你好運~」他淡淡一笑,說:「不破尚曾經都派過幾名隊員入去殲滅病童,可惜...最後全部失去聯絡,任務失敗。」
「...」就連有槍的,也解決不了嗎...
「病者係一種...」不破尚的手下想了想,繼續跟著互相閒聊著:「好狡猾嘅生物,不良人過往就有好多人死喺病童手上,你永遠估唔到佢哋下一步~」
「見識過好多。」我回想起當初遇見的第一隻病腦,他真的使盡了渾身詭計要致我們於死地:「而且...似乎數量越係稀有嘅病者,能力就越恐怖。」
「咁當然,就好似你哋呢種病獵咁,喺我哋「不良人」入面都超級罕有~因為我哋淨係識殺人。」他打趣地說:「對於病者我哋真係一曉不通~唔算嘅,至少我哋唔會好似你咁特登去迎戰病者。」
「病獵?」我對他這個用詞,感到新奇:「不過...對付怪物,都的確係一門學問。」
「病獵,係我哋稱呼專門對付病者嘅人類統稱。」他咬著自己烤得香脆的多士,說:「我哋「不良人」以前都有個類似你咁嘅病獵專家~叫滿天。」
「滿天...」我心下默然。
他果然是待過在「不良人」入面...
「後嚟?」我問下去。
「喺一次出征靈實醫院嘅旅程入面,滿天同其餘不良人嘅聯絡消失咗,後嚟我哋再派過幾隊人去搜索調查......消失埋。」他說起,也自覺心寒:「之後我哋就認定咗嗰到有非常厲害嘅病者出沒,就冇再去過。」
事實上...
滿天在靈實醫院和大BOSS生活得好好的,其餘不良人則死清光,便是我見到的事實。
「唉~真係可惜,我哋「不良人」唯一出色嘅病獵就咁消失咗,原本不破尚仲好重用佢......幾乎已經係佢左右手。」他想著用什麼形容詞接下一句話:「一隻...專門對付病者嘅左手。」
「你哋「不良人」,似乎好缺乏出色嘅病獵。」我說。
「如果你想上位嘅話......」他輕淡一笑,離開餐桌:「今次就係向不破尚證明自己實力嘅機會。」
「借我一用。」我視線的焦點,放了在他紮在後褲袋的無線電對講機上:「我會雙倍奉還。」
「...」不破尚的手下,停下腳步:「唔?」
「你個對講機。」我說。
他思考了幾秒,笑住問:「......點樣雙倍法?」
「你會唔會有缺乏嘅武器零件或者想要嘅武器?上到去之後,如果我有命返嚟會首先拎俾你。」他們不良人,對於武器很是講究吧。
昨天聽王白蛋說,講究得幾乎是地位的象徵。
「如果你係個商人,都幾出色。」他返回到我面前坐下,說:「至少...你嘅交易方案吸引到我坐番低。」
「如果世界上得一部無線電對講機,係唔會發揮到佢嘅功用。」我暗示不單止要一部對講機,還需要一部給公仔。
「呢樣風險較大~我要問朋友借多部。」他說。
「你一定做得到。」我說。
「就好似你咁?你一定有命返嚟,而且消滅病童......」他說話像逐句逐句吐出來。
「唔肯定,但你肯對我伸出援助,成功率點都高啲。」我答。
他盯住我雙眼,思考了很久很久,沒有十五分鐘也有三十分鐘。
終於,艱難地得出了一個回覆給我。
「我睇過間商場嘅平面圖,以我印象...上面二樓係有一間好大嘅百貨公司,點都會有瑞士或者德國出產嘅生存軍刀,帶幾把俾我。」下一句,才是他的重點:「我講過......不破尚曾經派過飛虎隊成員入去,我要你...幫我喺佢哋條屍身上拎走哂有子彈、軍刀、手榴彈同埋槍械俾我,你將所有嘢袋好入一個大袋,然後放喺外面某一個隱蔽嘅地方,再同我講實際上地點,我會出去拎。」
原來不良人的撿屍癖,是出自對武器的渴愛。
難怪他們那麼喜歡去回收自己死去隊友身上的物資。
「冇問題。」我先說好一個有可能出現的情況:「但係講定先...喺呢個世界,無論病者定人類屍體都好,只要隔一段時間......佢哋就會好似憑空消失咁。」
「即係話條屍會唔見咗?」他問。
「以我經常觀察就係。」對於這問題,我也很疑惑:「至於點解,我就唔清楚,冇特登喺外面研究過。」
但我相信...
一定有個原因。
因為在倖存區之中,屍體不會像在街外的一樣,隔一會兒就消失掉。
「好...盡你能力。」他站起,說:「你坐喺到先,我一陣會帶多個對講機嚟俾你。」
一會兒後......
他真的帶多一部精良的無線電對講機給我了,現在我手上總共有兩部。此外,他還教了我如何使用,例如轉換頻道什麼的。
現在生存率又高一點了。
之後,我去找了公仔並說及此事。
「出去外面嘅生存率...就係要靠自己慢慢累積,搵番嚟...明唔明?」我望住公仔。
「係...老師。」
「王白蛋話會俾件武器你,有冇拎到俾你?」我問。
「冇。」
「去搵佢拎件武器吧,你唔可以兩手空空咁同我去對付病童。」順便,當訓練一下自己與人交際的膽量。
「我...自己一個?」我看得出,公仔很沒自信。
「係。」
「...知道。」公仔點頭。
原本我想找個耳塞來用,可這種東西不會無緣無故什麼地方也有,所以我只能找了隔絕外界聲音較遜的耳機來充替,希望不會出什麼大事。
公仔如我所言,去找了王白蛋要武器,但公仔拿回來的居然是兒童節目《幪面超人》的玩具劍,簡直把公仔他當成了是小孩,雖然我某程度上也認同。
「呢玩具...就扔咗佢。」我交代公仔。
不良人果然都不可信。
「...咁去邊到搵武器?」公仔主動問。
「你企喺到等我一陣。」我周圍望了望,入到去遊戲室酒吧。
望住裡面一些醉醺醺的壯漢,在胡言亂語、自說自笑、大呼大睡,連放在自己身邊的武器也管不好,就會得到被我盜竊的下場。
「軍用手斧......」我望住從醉漢身上偷回來的武器。
斧刃用精鋼打造,似乎是高級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