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望去,是馬姑娘。
Dr.D那個最得力的女護士助手,其一邊永遠像暴瞪住人的眼球是特點。
羅賓...
她怎麼,
會叫我做羅賓。
「羅賓?」我索性問。
「Dr.D最愛嘅漫畫。」馬姑娘帶住詭異的微笑,走來我在二樓橋邊望風景的位置:「蝙蝠俠。」
「喔,我都有睇過電影咁。」我答,並再問:「你嚟應該唔單單係同我講廢話......馬姑娘。」
「Dr.D同我講~佢已經好耐冇見你,自從你只係交低咗新型病者嘅部位之後。」
「見我?」
「佢好擔心你,你一向係佢最鐘意嘅羅賓。」
「同佢講唔洗擔心,我仲在生。」
「我有時......」馬姑娘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以無聲的腳步來到我背後,用指尖輕輕劃過我的長黑袍:「真係妒忌你......點解Dr.D總係對你比較上心?」
「...」
「哈哈哈哈~~~」馬姑娘的聲音好比舌女凌厲的異笑:「新世界~好快就會來臨。」
馬姑娘這一句,彷彿話中帶意。
一開始,我不是很明白,
後來,事情慢慢清晰了。
而那一天的到來,
距離現在,
還差三個月左右的時間。
跟住賴三和學生出發當日,我帶好了南愚要我拿的照片,一起離開大本營。這次走的路不同,但由於賴三很是熟識這個地區的情況,所以我們在幾乎沒有遇到病者的情況下,就到達了海旁。
「你哋可以分兩隊~」到步後,賴三才和我們解說:「一隊跟我喺海邊釣魚、收番魚網,另一隊上山去摘果實同野菜。」
海邊一望無際,與被雨水弄得濛藍藍的城市,形成一種自由放鬆的感覺。儘管如此,我還是叫他們不要被美景所吸引,要隨時留意住病者的聲音。
「嚟海邊釣魚~唔驚啲魚有病者個啲菌咩~?」一向牙尖嘴利的Chris馬上問。
「所有魚我哋釣上嚟之後,都會拎去工坊做檢查,而且八樓上面有曾經係食物安全專家嘅政府人員,所有入口大本營嘅食物都必須經過檢驗。」賴三就像部機器般,一本正經地解釋。
但對住他們,其實不用認真解釋。
「睇落都好玩嘅...哈......釣魚喎...輕輕鬆鬆架嘛......」奧迪手顫地握住魚竿。
將軍澳海旁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周邊還有著地盤的圍板,因為之前附近一帶都在進行著起樓的工程。
如今這城市沒了,就變得餘下一橦橦廢的空屋。
「賴三老師...通常釣完魚之後,會點處理?整新鮮水煮魚?」瑜小六誠心地問。
「一般都會由工坊加工,放啲鹽落去再曬乾,咁會比較耐食。」賴三目無表情地答。
「公仔,娃娃...你兩個唔釣?」我望住不為所動的他們,只見他們兩個一直站在我背後,凝視住我的背部。
公仔幾秒後才好像回神過來般,說:「喔......我同娃娃都唔太識釣魚。」娃娃點頭。
「咁你兩個可以去欄外,我喺石壆附近放咗幾個小魚網,正常應該會有幾條細魚游咗入咗去。」感覺賴三是一位知識求生技能滿分的可靠老師。
那我就放心,暫時把學生交給他了。
「我去一去山上面。」我是時候要去見南愚了,繼續自己的正經事。
「老師,你去採野菜?」一直吹住口哨等待魚上釣的阿文,問。
「嗯,」我刻意誇大,讓他們不敢跟來:「又或者搵一、兩隻病者玩下。」
「咩...咩話...!?搵病者玩下!!??我有冇聽錯啊?」阿文變得好激動。
「你專心釣魚啦,老師係有咁嘅實力。」小六敲了阿文的頭一下。
「老師...我同娃娃都想跟住去。」公仔和娃娃聽見我要獨自離去後,便回頭過來。
「你兩個......」
「我哋會小心...我同娃娃都無耐性...唔鐘意釣魚。」公仔說。
「咁好...你兩個跟嚟。」我留意著,他們二人的眼神。
於是乎,我便帶住公仔和娃娃一起上山,格外寧靜的道路令人全身著涼,身後的公仔和娃娃也令我有些背寒。
是一種,很奇怪的預感。
因為我有好幾回頭望他們時,也發現到...他們走路時,並不是望住左右周圍,或是路面情況,而是我的背部。
並且,他們兩兄妹似乎都不愛說話。
令我不禁警惕起來。
我沒有因為他們兩兄妹而刻意不去見南愚,一路上我見路旁樹林入面長著些看似能食用的野菜或是果實,都會叫公仔和娃娃和撿摘起來。
他們彷彿一部沒有靈魂的玩偶,十分聽從我的命令。
不久,我在上次通往墳場的路段,遇到南愚了。公仔娃娃初頭見到他,都立即戒備下來,因為他可是個把自己滿身都塗上紅點的怪人。
我輕鬆地走過去,把照片掏出:「南愚,你要嘅嘢。」
「嘻嘻......」肚子大大的南愚,笑呵呵地望住我身後兩個娃兒:「好可愛...你仔女?」
「我學生。」
「唔洗驚我,哈哈...我只係一位假病者。」說畢,南愚又擦擦自己的肚子,紅點又如同顏料般化開。
「好,快啲講重點。」
「呵呵...病童......」南愚開始說出重點:「佢係一個約莫六、七歲嘅細路,小心喲~要對付佢記住帶埋耳塞過去。」
「即係話...佢發出嘅攻擊,係會對人耳造成傷害?」我再深入地問。
「南愚唔會講第二次,呵呵~」南愚轉身,就回到一旁的山林離開了。
「老師...頭先嗰個,係咩人嚟?」公仔深疑地問。
「一個情報專家。」我答。
「佢個樣......唔似係個種人...」
「似係日日喺樹林食香蕉嘅大肥佬?」我淺笑著,說:「放心,佢應該唔會俾假料我,佢敢做......我返嚟之後就殺咗佢。」
「即係...嗰個人同大本營無任何關係...?」娃娃又問。
「嗯...」我望住娃娃。
「...」兩兄妹不再問什麼。
對付病童的話,就算我被感染了......
只要吃下Dr.D給我的那顆暫時性免感染藥,就會沒有事吧。
那次在將軍澳中心為了救小六而被舌女壓力地上舔了臉頰一下,還差點以為自己真的要受感染,變成病者一份子了。
但自上次吃完之後,只餘下一顆...
或者等會回到大本營後,要問一下Dr.D還有沒有多出的免疫藥丸給我。
下坡後,只要再走多兩條大長路就能回去海旁了,可是好景不常,我們終於遇著病者了。
兩隻病者站在我們必經的路上,它們互相纏綿著。望真一點,原來是一隻大鼻的手不小心貼住了病嘴的口中,於是乎大鼻便不斷扯自己的手想要甩開,病嘴也不斷拉開大鼻舔住自己的嘴巴。
「嗤嗤......嗤嗤...咳...」大鼻一旦感應到活人的存在,便本能地開始咳嗽。
「嘰...咔咔...呃喲......」病嘴似乎亦很痛苦...想要掙脫對方的手。
「原來係兩隻蠢病者。」我望住眼前這兩隻愚蠢到不行的病者,我稍為轉頭向公仔和娃娃說:「你哋企後啲。」
我正打算先上前處理大鼻,因為這條是必經的直路,如果在行動受限制的它身邊繞過,公仔和娃娃也會被它噴出的毒氣所傷。
「咳咳咳咳咳──乞痴!!!!!」我一靠近,大鼻理所當然地噴出濃濃擴散的不明毒氣。
還好我戴住了面具,無需有所忌諱。
可是...它的鼻中噴出的毒氣釋放同時,亦造成了一團團白色的毒氣於空中凝飄著,令我難以看見它們。
接下來...
出乎我意料的事就發生了...
病嘴好像怪叫一聲,然後毒氣之中,就有一串濃濃的唾液從高灑出,沒能及時反應過來的我被那些唾液舔住下半身,即雙腳與長袍,唾液凝固住袍身與雙腳於地面......
任我雙腳多大力擺動,也動不了......緊緊的貼實在地面上。
連想脫掉鞋子脫身的方法也使不上。
「居然仲識噴口水......」面對病嘴始料不及的能力,我有些訝異。
我回頭望住公仔與娃娃,他們都瞪住眼睛凝視著我,不為所動:「公仔......有冇帶刀。」
「有...」公仔從衣中,從出上次那把小軍刀。
「過嚟...幫我割咗件袍俾口水痴住嘅部份......」我說。
Dr.D買的這套服裝果然用料不錯,單憑我雙手之力是沒法撕得開,不能來個金蟬脫殼,只好割掉了。
「......」公仔望住了娃娃,沒有走過來。
「過嚟...」我再說一次,並望向了鄰近私樓會所中的病者:「附近啲病者開始留意到我哋......快手。」
「老師...對...對唔住...」娃娃聲線十分震顫。
公仔更是畏懼地瞪著眼,望住地板不發一言。
「你哋......」我目光愣住。
「唔關我哋事...」公仔頭部驚怯地搖著:「我哋唔係有心...」
「咔──!」一聲斷裂的聲音,從毒霧中傳出。
待大鼻的毒氣散去之後,公仔立即與娃娃摀住鼻子一起從我身邊繞過離開跑走,與此同時......那兩隻病者正向我靠近。
原來「咔」的一聲...
是大鼻已經強行扯斷了自己的手,來換取活動的自由,並與嘴部舔住一臂的病嘴,步步走向我。
「嘎嘎嘎嘎啦...嘰嘰!」不遠處在私宅會所裡頭的幾隻舌女,也高高地怪叫一聲,正找方法出來,奔向住我。
「公仔...娃娃!!!」我喊住正奔跑,離我而去的二人。
「啊嗄!!」斷了一臂的大鼻先走過來,我馬上用改裝成尖刺前端的雨傘刺向它的鼻中。
「滋滋滋──」大鼻彷彿失去靈魂般反了白眼、倒下。
把傘子從其鼻抽出後,沾滿了不少嘔心的鼻液,我再以傘子刺向病嘴的膝蓋,好讓它失去活動能力,並在它撲過來之前一手抵在它的胸膛,並推到地上令它嘴部貼緊地面。
「嗚...嗚......!」病嘴的嘴巴貼緊住地面。
「...」我不斷想用力扯裂自己的長袍,可是太韌了......
「嘰嘰嘰鳴啾啾啾...!!!」在附近私宅會所的那幾隻舌女和大眼,似乎已經找到方法出來了。
其中三隻舌女先以狗隻狂奔的速度跑向了,並以我為中心繞住我而行......
什麼大眼、大耳也有幾隻正靠向我...
「...佢兩個,果然隱瞞住啲嘢,原來係想殺我。」我想起了剛才公仔和娃娃一直以來的行為。
兩次都把軍刀帶出來,並跟娃娃一直凝視住我背部,是想殺掉我吧...
可惜,他們似乎沒有這個勇氣。
我望住周遭不斷向我近來的病者,然後吞下Dr.D給我的最後一顆暫時免感染藥:「......」
我有命活下去嗎。
「嘩吼吼吼!!!!!!」三隻舌女一同衝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