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們回去吧。」最終,這種不安的情緒到達了極點,也使我們作出了放棄的選擇。
「對。」在說完這句話以後,我們幾乎所有人都同時轉身,向著原路返回。
「至少,我們知道了這坑洞怪異的地方。」梁俊聲試圖為我們這次失敗的搜索尋找些微的成果,「回去之後,看看有沒有人回來,再從長計議吧。」
「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阿源道,「這個地方詭異得讓我呼吸急促,回去就好,待在那些濃霧中也比這個地方好上數倍。」
雖然沒有人說話,但我相信,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同意阿源的看法。
看著前方寬闊的道路,使我的心情也跟著變得輕鬆起來,我們進來的時候花了二十多分鐘才來到這裡,所以只要花上同樣的時間,就能回到學校了。
--我這樣的以為。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使我們每一個人都打著心底裡,都感受著刺骨的惡寒。
「我們走的,是同一條路。」看著眼前的景況,梁俊聲斷斷續續的道,「不可能,不可能會這樣。」
我們已經回頭走了。
但是,那牆仍然是一步步的收窄起來。
最初,我們走著的那一小段路,還瞬間變得寬敞起來的,然而,在走過那一段路以後,牆與牆之間的距離就再一次的,收窄起來了。
「停。」
我指使著眾人停下腳步,所有人都在聽到我的話以後僵直了下來。
「我們不能再向前走了。」梁俊聲道,「這是一個陷阱,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進來的。」
「所以,我說過,這地方很危險。」即使一向冷靜的林小雯,在說話時的聲線也變得顫慄起來。
接著,林小雯更說出了,我們任何人不想去提,更不願去想的事。
「這牆,到底會收窄到甚麼樣的程度?」
沒有人再願意說話了,我們慢慢的,各自靠著不同的地方坐了下來。
即使我自己,也對眼前的狀況抱著極度的恐懼,但我亦知道,在這樣消極下去,迎接著我們的,到底會是怎樣的結局。
「我們必須冷靜下來。」我嚴肅的道,在說話的同時,竭力的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流露出半點的恐懼,
「我們走進的地方已經不是正常的地道這樣簡單了,從進去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走進了一個沒有不斷收窄的迴圈裡。」
「也就是說,我們無法選擇回去的路,或者說,我們根本沒有選擇。」我繼續道,「說不定,我們還是在繼續前進著。」
「那我們到底該怎樣辦?」阿源道,「向前走也不是,向後走也不是,難道就要永遠坐在這個地方了嗎?」
阿源不安的揮動著雙手。
看著阿源的舉動,我突然發現到一件奇怪的事。
不知為何,阿源總是在雙手伸出到某個位置的時候,就跟著收縮回來--即使在他雙手前方的,仍是空氣。
在看到這個情形的時候,我的腦海裡靈機一觸,並向阿源問了一個問題。
「阿源--你能跟我們指指,現在的牆壁是在甚麼位置嗎?」
「你在說甚麼廢話,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一定也不好笑。」阿源苦笑道,但還是伸出了右手,「這裡不就是極限了嗎?」
我們看著阿源伸出的手,都露出了不同的反應。
阿源伸出的手,離我眼中的牆壁,還有著好一大段距離。
「你需要換一副眼鏡。」妹妹說罷,走了上前把手伸向離真正的牆還有十多厘米的位置,「這裡才是牆壁啊。」
在阿源看到妹妹的手以後,嚇得尖叫了起來。
「你……你的手穿進去了!」阿源驚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冷靜下來!」梁俊聲道,並對著我感激的點了一下頭,看來他已經知道我想要指出的,到底是甚麼,「現在,我們每一個人,都把自己的手伸出去同一個地方,直到碰到牆壁為止。」
六人伸出雙手,向著右方伸去--我們都在不同的位置停下來了。
除了王亮端的手是穿了進牆壁以外,在我的眼中,其餘的人的手都沒有碰在真正的牆壁上--當然,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牆壁。
「這樣一來,我可以作出一個猜測。」在看到現在的情形以後,梁俊聲也恢復了一如以往的冷靜的語氣。
「我們每一個人,都正身處於不同程度的幻覺之中--而這幻覺不僅影響到我們的視覺,也把我們的認知能力一併改變了,使我們以為周遭的路正一步步的收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