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佬與他的大哥、科琳、徒弟瑞新及倫裕國同時離開了服務多年的鄺氏,聞說爲了成立新出版公司,彼此集資了共約二百五十萬,矢志在競爭劇烈的漫畫圈闖出一條血路來。二百五十萬,實在不是小數目,重拳出擊,把大家的前途、財富都押出去了,勇氣可嘉,應該鼓掌。
在商言商,以二百五十萬投資金額計,要是用來支持出版兩本週刊漫畫,實在綽綽有餘。要是五位主要股東也減收月薪,面對的只是租金、一般助理皮費、公行政開支、印刷費、分色費等,書刊生存機會因成本低而更是容易。一間新出版公司,最難過渡是他的初生期。由於在籌備期間要較長時間,沒有書刊出街,變成沒有資金回籠,再加上未知成敗,致形成頗大的心理壓力。而新公司的裝修費、添置器材費用、租金上期等支出,令投資金額頓然失去了一大橛,心理上也有點兒壓力。
由於大家也是股東關係,在成立公司之初,必須小心訂定好分紅制度,董事局的成立,自然是必須。舉例說,甚麼人應該加薪多少,書刊的發展如何,由於並非一人老闆話晒事,大家自然有不同意見。爲公平起見,一個合理的董事局以決策一切,是理性的籌劃。
初建立的漫畫出版社因爲經驗淺,未有穩定賺錢書刊,很容易墮入虧蝕狀況。近年的好老友、珊瑚、龍乘風便是活生生例子。但通常而言,由於日子有功,管理階層該可慢慢改善虧蝕狀況,甚至扭轉劣勢,方法不外乎刪掉蝕本書,改爲雙週又或刪減人手等等。然而今天牛佬一眾的新公司有着特別情況,因爲股東們都落手做,變成手停口停,一刪減書刊,某些股東便可能減少了一大橛收入,甚至乎無得搵。就算一本書賣得,另一本虧蝕,負責虧蝕書刊的股東會好無癮。但另一方面,他卻可以從自己有落手做那本書刊中分到利潤,相對容易引起負責該書的股東不滿,情況相當麻煩。
我一直不明白爲何牛佬沒有跳出來當老闆,基本上他一早巳控制了鄺氏的大部份。希望他並非害怕「麻煩」,要是眞的如此,我可以過來人身份說個明白,做生意是註定要把意想中、意料之外的麻煩也通通攬上身的。基本上必須把麻煩視爲朋友,愈麻煩便要愈輕鬆視之。我曾步過建立漫畫公司的痛苦過程,初期階段必定極之惡頂,壓力奇大,而且通常難有好的回報。強如馬榮成,當年「天下」信心十足以兩極出擊,成績也是強差人意。沒有市場經驗,是出版人的大忌,張萬有信心強大的「爭霸」,終於是希望愈大,失望愈大。
牛佬是畫壇中實戰高手,可是鄺氏的歷程中,把他推上了管理階層。令時今日,他與一眾死黨,要在完全獨立的情況下出擊,建立屬於自己的「事業」。這位與我同年的資深漫畫人,踏着五年前的舊路,一條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路!可笑的是繼後可能還有黃玉郎、祁文傑。世界輪流轉,我上岸囉,舒舒服服坐喺度睇別人拚死搏殺,就好似當年別人「欣賞」我的精彩創業表現,斟定XO、放好薯片,嚟嘞,嚟嘞,老友慢打鑼,待我們先報以熱烈掌聲,啪啪…敬請竭力演出,別讓觀眾失望。這都是五年前玉郎、鄺氏絕大部份漫畫人對自由人成立的目光。感覺重現,我卻已是座上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