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電台爲我作了一個頗詳細的訪問,當問到最後一個問題時,我鮮有的呆了一會,吖,個問題又幾新鮮,我竟然從未想過。問題是記者從多處得到一些江湖傳聞,不少人認爲劉定堅只是一個中五畢業的中學仔,他哪有資格搞乜文化事業?!
出版漫畫、叢書、特刊、雜誌,「自由人」的讀者人數估計已超越一百萬,怎樣推論也好,不得不承認「自由人」是一間文化機構,就是因爲大眾對「文化」的傳播媒介十分重視,因而我們公司亦因受眾多而受特別「監視」,再加上爲首的負責人只是中五畢業生,沒有大學文憑。從好的方面推想,是大家爲着劉定堅的「程度」而擔憂,害怕我心有餘而力不足;從反面角度推想,是有不少有識之士鄙視本人「資格」,恥笑吾人地位也。
究竟搞「文化事業」應該具備甚麼資格?嘩!好頭痛的難題,色情文化也是文化事業之一,難道那些老闆又需要甚麼高尚資格呢?在現實資本主義環境中,搞乜文化都好,除非有人或機構或政府慷慨捐助,否則唯一的條件是「賺錢」,有錢賺嘛,誰也可以立即成爲文化事業老闆,這是現實。當然,大眾發出問題,是主要針對一間文化事業機構的執行負責人,並非幕後資金負責者。問題矛頭一轉,那即是問:「喂,你親手眞刀眞槍搞出版,讀咁少書,似乎冇乜資格啫!」
幾經辛苦,終於肯定了對方的眞正問題重心所在,係答嘅時候了。首先,我實在讀書不算少,只是讀「教科書」較一般大學生少吧!從書本或雜誌中吸收,是我每日正常的生活習慣,一般廿餘歲大學生所吸收到的社會知識,實在不一定比我強。再加上經驗累積,搞文化事業,也不是太無知啊!
爲甚麼搞文化事業的「資格」,要定在讀幾多年書這事上呢?讀書制度究竟是甚麼的一回事?由於一般常識太多太亂,爲求民眾有着同等教育、成長、適應社會機會,便得歸納一切,建築好整個教育制度,大家憑着每年成績作依據,判斷成敗得失,繼而大定社會起步地位。教育制度是以學業成績爲依歸,只要成績好,便出人頭地。但讀多幾年大學,是否就一定比其他人叻D、醒目D、有見地一D呢?我一定反對,因爲我在無線及其他地方見過太多的無能大學生或大專學生,實在也很難怪他們,終日困在校舍中,努力溫書,所重視的只是學業成績,完全與社會脫節,不明白人際關係的各種微妙,試問,又如何能在競爭激烈的現實香港社會適應成長。文憑,能夠保證一定的知識程度,然而在眞正工作環境,便是純實力比拼,一切學科的知識不一定幫助到甚麼,讀書叻,只表示及證明閣下在教育制度下的遊戲上得到高分,工作表現是另一個遊戲,就算貴爲博士,在現實工作中一敗塗地彼彼皆是。
在出版界文化事業而言,你有好的學問,只代表閣下在接收、吸納別人精粹方面力量較高。但在搞文化事業則不同矣,你要利用不同媒體,把文化知識消化,再透過自己的技巧,配合受大眾需要發放出去,越是多人明白,從而受益,便越是成功。
在一般教育制度下,判定某人對文化知識的水準很簡單,大家用傳統的方法測驗、計算,與社會實際情況有着相當大差距、分別。然而眞正的搞文化事業則不同矣,你會受讀者批評、其他媒介批評、羣眾監察、政府機構執行條例或控告或警告……總之煩過乜,當然,最後還得面對財政問題,過三關斬六將後,市場慢慢會讓你知道你搞文化事業的「分數」如何,認眞大考驗。
我沒有受過高深教育,但浸會書院、中大、港大、無線、亞視、壹週刊、港台、扶輪社、新報、馬來西亞報章、台灣電台、資本雜誌等都曾因爲「自由人」的成功而專程專訪,肯定了社會上一定程度的重視。我相信從未有一個中國人比劉定堅更有誠意及能力推廣並經營華人的漫畫業,究竟我有冇資格搞文化事業,大可看看「自由人」的作品,才作批評吧。從未讀過聖經的人,却去否定基督耶穌,實在荒謬,對嗎?